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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作壁上观【万字更新】

    余乾抿了口茶水,“第一很明显,就是直接破坏这次交易,拖滞我们教里的大事。第二件事,那纠察队的人可能就是这内奸喊来的。

    徐兄可以想想,这纠察队的人一来,场面势必混乱,这内奸才能浑水摸鱼的去偷袭王掌柜他们,夺取物品。

    而且站在金云楼的立场上会认为我们白莲教这次纯粹就是为了黑吃黑。站在我们白莲教的立场上,则会认为这是金云楼下的圈套。

    在我们两方相互怀疑的时候,这个内奸却可以逍遥法外,一点嫌疑没有。

    不仅让我们损失物品,更是自己得到了这些价值连城的宝物。

    而又因为金云楼在这次交易中,面子里子全没了,所以势必会把我们白莲教视为死对头。

    从而对付我们,这金云令就是最大的证明!

    也是这内奸的最终目的,就是想借金云楼的手来戕害我们在鬼市的实力,打垮我们在这的力量。

    既破坏了圣女的大计,又私吞下这宝物,最后还点火让我们和金云楼死斗拖垮我们。

    此内奸心思只毒辣,绝对不能久留!

    我建议彻查内奸一事!”

    余乾的声音震耳发聩,徐康之和齐廷芝一起怔住。

    “你说的确实有道理。”良久,徐康之叹道,“老齐,你认为呢?”

    “嗯,有这种可能。”齐廷芝点着头。

    “可是这交易一事,不算什么隐秘,教里很多人知道。这又该从何查起?”徐康之问着余乾。

    “交易一事确实很多人知道,但是交易的东西我且问你,有多少人知道?”余乾反问道。

    “这个,就我们这边的高层知道,人不多,不超过十人。”徐康之回道。

    “那徐兄想想,之前那么多次交易都没有事,为何这次却出事了?”余乾又反问道。

    徐康之一怔,陷入思索,最后说道,“你的意思是这内奸知道交易的东西,知道这东西的重要性以及丢失之后的后果严重性。

    所以才悍然出手,坑我们?”

    “正是如此。”余乾点着头。

    “你的意思是内奸在我们这些高层中?”齐廷芝问了一句。

    余乾冷笑一声,“不然呢?你觉得要是普通教众,能做到这么精准的打击?”

    齐廷芝怒道,“休要血口喷人,怎么可能内奸出在我们管理层?”

    余乾淡淡道,“你急了?你又不是内奸你急什么?难道你是内奸?”

    “我”齐廷芝怒极,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反驳,粗重的呼着气,气流将桌上的杯子都吹的晃动起来。

    “我这么跟你说吧齐堂主。”余乾语气温和下来,“这内奸连丁护法都能戕害的这么惨,你觉得会简单到哪里去?”

    齐廷芝愣住了,沉默下来。

    徐康之的脸色已经难看的不像样了。

    不可否认,余乾的分析确实有道理。

    好难啊现在。本来就因为内奸一事,然后出了一档子归北山那么操蛋的事情。

    现在被大齐朝廷报复,大理寺的视线已经集中在自己这边的,现在又丢失了青灵剑胚和天阙丹。

    还特么被金云楼盯上!薛护法现在还不在。

    这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

    还好有余乾,又出力又出脑子,还这么忠义。

    想到这一点,徐康之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上天还是庇佑白莲教的。

    多亏了丁护法的识人之明,否则这次怕是真的熬不过去了。

    看着两人的表情,余乾彻底放下心来。

    很明显,他们已经被自己忽悠瘸了,自己现在没有任何让人怀疑的地方。

    但是有一点,时间压力。

    在丁护法这个杜撰的理由没被戳破之前,自己是绝对安全的。

    所以必须得赶在这段时间里完成周策的事情,否则功亏一篑事小,这要是被白莲教知道了真相。

    十个自己都不够人宰来泄愤

    余乾现在其实也意识到自己确实把人坑的有点惨

    典型的把他们卖了,还尽心尽力的帮自己数钱。

    “余兄弟,你现在可有什么建议?”徐康之抱拳请教道。

    “这个我也不好说。”余乾两手一摊,婉转的说道,“我对教里的事物和人力不熟,不敢乱给意见。”

    “我明白了。”徐康之点着头,“我等会就联系薛护法,给你足够的权限,能在咱们这随便查。”

    “嗯。”余乾心里狂喜,这不就成功成为了白莲教的人上人了?

    他面无表情的点了下头,继续道,“不过,我还有一个建议!”

    “请讲。”

    “打!”余乾突然拍着桌子,气势雄浑的说道!

    “打什么?”徐康之和齐廷芝全都吓了一跳。

    “打金云楼!”余乾冷哼一声,“我且问你们,我白莲教比金云楼如何?”

    不待两人回答,余乾直接大声道,“金云楼不过是龟缩在鬼市里的一跳梁小丑尔!”

    “而我白莲教巍巍大教!上顶天,下立地,千年历史!大齐境内树大根深,教众无数!金云楼比白莲教,不过萤虫比皓月。

    而现在这区区一个金云楼胆敢对我们白莲教下金云令?让我们引颈受戮?这要是传出去了,我们白莲教将置于何地?

    是不是以后人人都能诛杀我们?

    大齐朝廷欲要歼灭我们,难得逞,大理寺与我们作对这么多年,一样无果。

    如今什么时候,一个蝼蚁一般的金云楼也敢骑在我们的头上?”

    余乾越说越激动,“要我说!打!”

    “去他吗的金云令,我们也下诛杀令!干死金云楼!让世人,让鬼市的人知道什么才叫做千年大教的底蕴!”

    徐康之和齐廷芝双拳紧握,突然就他吗的燃起来了!

    他们在鬼市在太安憋屈太久了,什么都是一忍再忍,余乾这番话戳破了他们的委屈,更是极大的振奋了他们。

    “说的好!”门外传来了一道声音,走进来两位人。

    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走在前面,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声。

    他脸色苍白,嘴唇青乌,身材干瘦,穿着一袭文人青衫,头发用玉冠竖着。

    一副病恹恹的书生模样。

    就这状态,出门估计都能被风单杀的那种。

    他的身后跟着一位中年人,穿着员外服,蓄着八字胡,有点发福。

    余乾心里一惊,自己这正传销呢,怎么来人了?

    这石逹和武城怎么看的门?

    公共厕所嘛,是个人都能进来。

    “老孟,章先生。你们怎么来了。”徐康之和齐廷芝站起来抱拳问好。

    余乾默默的打量着这两人,他们大概就是徐康之刚才说的那章诃和孟兴两人。也是知道自己大理寺身份的人。

    “听说出事了,特地过来看看你们怎么样,人没事就好。”章诃轻轻笑着,依旧伴随着咳嗽。

    神色温和,看着很好与人相处。

    “章先生,快先坐下。”徐康之将其扶到桌边坐下,又亲手给他倒了一杯清茶。

    等章诃喝完茶水,顺气之后,徐康给人互相介绍道,“余兄,这两位就是我方才和你提到的孟兴堂主和章诃先生。”

    “老孟,章先生,这位就是我和你们说的余乾余执事。”

    “久仰,久仰。见过孟堂主和章先生。”余乾赶紧抱拳作揖。

    孟兴淡淡笑了笑,朝余乾颔首示意。

    章诃则温醇的看着余乾,道,“我还要感谢余执事的救命之恩,若不是你的火灵芝,我恐怕现在已经魂归了。”

    “这都是应该的。”余乾赶紧抱拳道,“都是丁护法的意思。”

    “真的感谢丁护法,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章诃说道,“却不知他现在在哪疗伤?”

    余乾有些迟疑的看了眼众人,做犹豫状。

    章诃摆手笑道,“不说,不说,我就随口一问。这内奸之事还需先肃清才是。”

    接着,章诃又看着徐康之,说道,“你方才到底什么情况,与我细细说来。”

    徐康之不敢有分毫隐瞒,全盘托出,顺带把余乾刚才的内奸所做的理论猜测也一并讲了出来。

    章诃听完后,闭目久思。双手握在一起,两根食指轻轻的搅动着。

    良久,他才睁眼,说道,“余执事的猜测不无道理,此事或真是有心人所谓。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暂时不是这个。

    而是这丢失的青灵剑胚和天阙丹要如何找回。

    总舵那边我会设法先隐瞒一段时间,要在这几天时间里彻底解决这件事。

    另外,在此基础上,有可能是我们这边出了问题,有可能是金云楼演了一场监守自盗的戏码。

    储物玉镯在王掌柜身上,当时能接触到他的人无非就是在场的将近一百号人。

    不过金云楼打手可能性不大,因为王掌柜监守自盗的可能性不大,毕竟他还活着,还成功回到了金云楼,并未受太重的惩罚,这就说明不是他的人干的。

    那么就把重心放在我们自己人这边。

    当时的位置可以筛选掉一拨人,而成功回到我们据点的教众也能筛选一波。当时罗江在场是吧?”

    “是的,他在。”徐康之回了一句。

    “他记性好,推演能力强。到时候让他筛选重现当时的场景,应该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至少可以先判断出大概范围。

    另外,我们少了多少人?”

    “十人,但是不知道被金云楼抓了多少人。”徐康之回道。

    章诃点着头,“这十人彻底调查一下,我要他们所有的信息。虽然他们被捕了,但有可能是和金云楼暗通款曲的,这一点也要确定一下。”

    “综上,是余执事的猜测的可能性很大。这内奸的行动确实毒辣。余执事,你觉得呢?”章诃问着余乾这句话。

    余乾心中一凛,脸上却是云淡风轻的点着头,“嗯,确实难缠。不过,章先生有提醒我一点。

    这内奸指使的人可能就在这十人之中,因为犯事之后直接消失确实是最佳的选择,最不容易留下线索的选择。

    而能知道交易东西的人,才是躲在后面的那个人。”

    “嗯,有道理。”章诃很认同的点了下头,“那么,罗江推演,重心就先放在这十人身上。把他们在白莲教的所有线都理出来。

    另外知晓这次交易物品的人都注意一下。”

    “是,章先生。”徐康之抱拳领命。

    章诃沉吟两声,继续道,“至于余执事刚才最后提到的也很有道理。我们白莲教千年大教,但是却被一个金云楼下了追杀令,若是圣母娘娘知道了,定当问责。

    但是现在毕竟情况有点特殊。所以,我的意思是让教众这段时间暂停活动,避免过多的跟外界交流。

    同时,必要的时候,杀一些金云楼的人,做几个人头旗放在他金云楼的大门前。以儆效尤。”

    “明白。”徐康之再次抱拳领命。

    一边的余乾心中有些凝重,这章诃虽然才说了这些话,但是是个狠人。心思缜密细腻,办事老练狠辣。

    之后在面对这章诃的时候必须得更谨慎一些才是,这个老阴逼不简单。

    “那我先走了,我先回去拟份草书上报总舵那边。”章诃最后说了一句。

    这时,余乾突然开口说道,“章先生,我能冒昧的问件事嘛?”

    “余执事但问无妨。”章诃笑着点了下头。

    “你身上的伤是被鬼魅所伤吧。”余乾说道。

    章诃双眼微眯,抬头看了眼徐康之。

    后者自然知道章诃眼神里在询问是否是自己多嘴,他赶紧朝余乾问道,“余兄,你是如何知道的?”

    余乾指了指自己的脑子,“修为,我修炼的武技功法特殊,对鬼魅灵力异常敏感。从刚才章先生进来之后我就觉得有些不对。

    现在可以确定了,章先生的脏腑盘踞着大量的鬼魅灵力,这些灵力狡猾异常,如附骨之疽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章先生的身体。

    这火灵芝虽是至刚至阳的灵药,但是对这等鬼魅之气只能起到暂时压制作用,若想根治,必须将这些灵力完全抽除才可。

    否则等之后火灵芝服用完了,这些灵力将反扑的更凶猛,恐危及生命。”

    余乾语气真诚,神色凝重的说着这些话。

    当然,一大半是他瞎几把编的。

    他有灵箓在身,随着修为的提升,对这妖鬼之气可以说是愈发的敏锐了。

    方才章诃一进来他就发觉不对劲,用灵箓细看之下,才发现对方脏腑处的异常。大量阴性极强的鬼力。

    很不巧,灵箓专克这个。

    余乾不知道能不能抽取这些鬼气,他没试过,但是有预感是可以的。

    所以在细思之下,决定试一试,成了当然好,自己就是章诃的救命恩人,还能白嫖一些本源之力。

    失败也无所谓,没人会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反而同样也会更看重自己。

    “余执事眼力无双。敢问可有法子医治?”

    章诃脸上涌上一些激动,饶是心思深沉如他,这时候也难免无法克制,脸上挂满了希冀之色。

    “能劳烦章先生说下具体病因嘛?”余乾抱拳道。

    “这倒也不是什么说不出口的事情。”章诃点着头,缓缓说道,“上个月出了一桩任务,在过程中不小心被一头六品鬼魅所阴。

    众人合力击杀完她后,她的残余魂魄突然就钻入我的体内,从此便附着在我的脏腑。

    我遍寻能人异士,全都束手无策,只因这灵力附着时间过长,现在已与我性命相勾连。若强行拔除,恐我也有不测。

    无奈之下,这才寻了火灵芝苟延残喘罢了。”

    余乾做思索状,最后直视着章诃道,“如此的话,我愿意一试。大理寺的一些武技还是有点特殊的。

    我的这一门能专门涤荡鬼力,说不定能起到一定的效果。”

    章诃眼睛一亮,“那章某就拜托余执事了。”

    “不过章先生也知道我不能保证能成功的,只能说尽力而为。”余乾补充了一句。

    章诃郑重抱拳,“这是自然,无论成与不成,章某都谢过余执事。”

    “好。”余乾点着头,说道,“那我明日就试,因为要准备一些辅助东西,加上我自己目前实力微薄,需要专门凝练一下,还请章先生理解。”

    “这是当然,不知我有什么能帮得上的地方。”章诃笑问道。

    “不用,我自己就可。”余乾站起来说道,“那我就先回去了,我必须得住在白骨庄,不然恐惹人疑。”

    “好的,一起走吧。”章诃点着头,也站了起来,自嘲一下,“我也得离去了,咱们白莲教不允许在这设堂口。

    单个据点人太多的话,同样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我相信,咱们白莲教日后定能在鬼市打下一个大大的天下。”余乾拍了一句马屁。

    章诃爽朗一笑,“多谢余执事吉言。”

    屋内的五人也停下了交谈,纷纷起身往外走去。

    一直候在门外的武城和石逹两人见屋内的人全都出来,便退到一边。

    这时,孟兴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笑眯眯的打量了一下两人,“两位就是李二李三兄弟吧?”

    石逹两人抱拳作揖,同时点了下头。

    孟兴继续道,“李大兄弟,我看这李二兄弟实力强劲,要不要割爱到我们堂口里,我保证给他最好的待遇。”

    余乾轻轻的笑了笑,“孟堂主能看上他,是我兄弟的福分,李二,谢过孟堂主。”

    武城朝孟兴作揖,说道,“多谢孟堂主。”

    “好好好。”孟兴连道三声好,这才笑道,“李二兄弟,我孟兴惜才如命这一点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你愿意现在就跟我走嘛?”

    这一下就来的有点突然,余乾心里有些嘀咕,但还是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