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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一章 收服罴怪

    一颗硕大的脑袋摆在聂伤面前,青面獠牙,眼如铜铃,脸上满是震惊和不甘。

    “好臭!这东西怎么这么臭?”

    聂伤捂着口鼻,往后趔着身子,一脸厌恶的叫道:“快快拿走,别污了我的新桌子!”

    近卫忙进来把那脑袋拎走。

    聂伤拂袖冷哼,瞪着对面巫师罴,大声喝斥:“你这厮,不会扔地上吗,非要摆到我的桌面上来!这是我刚造好的紫檀木餐桌,是进食的器具,被那猴头弄脏了,我以后怎么吃得下饭?”

    巫师罴缩头缩脑的坐在对面,好大一个熊人体积似乎变小了一半,伸着脖子谄笑道:“是小巫的错,下次不敢了。”

    “嘿嘿,耆候……侯主你也知道,小巫又蠢又笨嘛,脑子也不好使,这……真不是小巫故意要恶心侯主的。”

    聂伤靠在椅背上,看着仆从擦洗桌子,皱眉说道:“这水猿妖的头颅,有很浓的邪神血脉,死后邪神血脉迅速腐败,所以才奇臭无比。”

    巫师罴点头道:“是是,是的。在它死之前,我就闻出来了,的确是邪神血脉。”

    聂伤没有抬头,随口问道:“你变身始祖熊之后,又使用了嗜血术,听说两种巫术都会让你丧失部分理智,同时使用的话……你还记得与水猿妖打斗的细节吗?”

    “当然记得。”

    巫师罴撇嘴说道:“化熊术和嗜血术并不会丧失理智,只是情绪有些失控而已。毕鬼他们看到我暴怒的样子,就以为我丧失理智了,其实我清醒的很,什么都记得。”

    聂伤抬起头来,目光炯炯的盯着他,道:“记得的话,对我说说你和水猿妖交战的经过。”

    “当时我……”

    巫师罴准备炫耀一番时,看到聂伤眼神,忽然明白了什么,老老实实的说道:“我追杀亵妖到了水潭里,然后从水里钻出来一只很大的没毛猴子,就是那种水猿妖。”

    “那水猿妖太嚣张了,见到我不但不逃跑,还敢向我叫喊,我气不过,就和它打。”

    “它又矮又矬,怎么是我的对手?被我打的跑到了深水里。明明是我的手下败将,还呲牙咧嘴不服气,我哪能咽下这口气?又追了上去,然后就……”

    “然后就怎么了?”

    聂伤把手臂放到擦干净的桌面上,语气平淡的说道:“继续讲。”

    巫师罴咽了口口水,小声说道:“我没想到那水猿妖那么无耻,把我引到深水里,和几条大鱼一起围攻我。我不擅游水,急要上岸时被它们顶翻了,之后就被水猿妖压在水里,眼看就要淹死了,只好发动了嗜血术。”

    “嗜血术能瞬间增强三成力量,我一下有了力气,使劲爬了起来,又跟水猿妖和那群大鱼打。本来我已经快把那没毛猴子打死了,结果水里又冒了一只水猿妖,就是刚才那个猴子脑袋的主人。”

    “新出来的水猿妖身子和四肢又瘦又长,长的跟个蚂蚱一样,非常灵活,还能在水面上跑!”

    他身子前倾,一脸惊诧的问聂伤:“你见过在水上跑的大猴子吗?它没有夭巫的那父之蹄,靠长蹼的脚爪就能水面上奔行十几步,我简直都惊呆了!”

    “两个水猿妖,还有一大群大鱼围着打我,我又在水里,怎么可能打得过?只好转身逃跑,结果又、又……”

    讲到这里,他低下头,不说话了。

    聂伤无语的坐直了身子,突然一把拍在桌面,大喝道:“继续!”

    巫师罴一个激灵,忙道:“我又被亵妖大鱼困在水里了,怎么走不到岸上去。”

    “眼看着嗜血术效果要消失了,毕鬼……毕鬼统领带着人冲杀过来,在岸边对水猿妖和大鱼放箭投矛,我总算找到了机会,跑到了岸上。“

    “那个蚂蚱水猿妖在水里一直打我,以为我好欺负,竟敢追上岸来。我过去就是一巴掌,把它脖子都打歪了,倒在地上踢腾腿。”

    “矬子水猿妖来救它,我把矬子挡住,毕鬼统领他们围住蚂蚱水猿妖,一阵乱砍乱捅,就把那水猿妖杀死了。”

    “毕鬼统领提着水猿妖的脑袋让我撤,但我快要把矬子水猿妖打死了,就继续在水边打。谁想那水潭里不停往出冒亵妖,还有很多黑亵妖,都帮助矬子水猿妖一起打我。”

    “我体力快要耗尽了,嗜血术、化熊术也到了时间,只好放了那矬子水猿妖,和毕鬼统领他们一起跑回了壁垒。”

    他说完,偷眼看向聂伤,见聂伤神色阴沉,吓的头也不敢再抬,嘴里嘟囔道:“那水猿妖的脑袋,我有一大半功劳。”

    “呵呵。”

    聂伤冷笑一声,语气严厉的说道:“你这厮,自私自利,只记得自己的好处,从来也看不到别人对你的付出!”

    “因为你的愚蠢冲动,不听命令,驻守壁垒的战士不得不深入险境去救你,在数千亵妖的围攻下,死伤数十。有十七位勇士连尸体也没有抢回来,都被亵妖吞吃了!”

    “而你罴巫,在我面前丝毫不提驻军的损失,只记得你的功劳,你的威风。哼,我真为那些葬身亵妖腹中的战士感到不值,舍出性命去,救了你这个不知感恩的白眼狼!”

    他胸口剧烈起伏,紧盯着巫师罴说道:“罴巫,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以前一直以为你有一颗赤子之心,重情重义,知道感恩图报,突逢大事,才看出你的真面目来。”

    聂伤停顿了一下,转过头去,轻轻挥手道:“我耆人,最重同袍情义,你以利益为先,与我们不投缘,你还是走吧。”

    “我……我……”

    巫师罴面如土色,头上汗如雨下,庞大的身子瑟瑟发抖。

    他坐在原地呆了好久,见聂伤意志坚决,便什么也没说,慢慢爬了起来,失魂落魄的往门口走去。

    “侯主,请听我一言!”

    毕鬼突然闯了进来,拦住巫师罴,对聂伤伏地拜道:“侯主,你误会罴巫了。”

    “你不在盐洞守着,怎么也上来了?”

    聂伤不客气的喝道:“你不能节制麾下,擅自出兵,造成重大伤亡,我正要问你的罪呢!”

    毕鬼又拜了一下,恳切的说道:“下臣失职理该治罪。罴巫也有错,但是,罪不该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