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小秋梅啊！”
常三公子在斟酒的丫头身上揩了把，摇着纸扇嚷嚷道：“公子我今儿出银三十两，要定了小春红，我看你们谁敢跟我抢？”
“三十两！”
老鸨子乐得脸上下暴雪，要知道以大乾朝的物价，普通人家一家四口，一年有二两银子已经生活得很好了，三十两可不是笔小数目。
就算怡春院是长清郡消费最高的场所之一，一两银子也够摆一桌不错的酒席，再包个姑娘快活一晚上了。
众人闻言也愣了愣，竟让大厅里出现了短暂的寂静。
常三公子得意地扫视众人，从怀里不紧不慢摸出三个银锭，每锭十两。
笑道：“我看，今儿你们就省省吧……”
“那怎么行！”
一个锦衣秀才掏出三锭银子拍在桌上，他的银子小得多，每锭只有五两，“按规矩，出价前十名都有资格，还要看小春红姑娘如何选！”
“对，看小春红姑娘怎么选……”
“万一小春红姑娘看上我了呢……”
“快让小春红姑娘出来见客……”
众人七嘴八舌开始起哄，更有不少人也掏出银子，拍在面前的桌上。
老鸨子笑得太久了，赶紧拿出胭脂粉抹了抹，算是草草补个妆。
两眼放光地扫了一圈桌子，出价不低于十两的就有近二十位，喜道：“今儿各位大爷赏脸，快请小春红姑娘出来见客！”
三楼的阁楼上门帘一挑，走出一个衣着得体，打扮得并不妖艳的年轻女子。
她没有浓妆艳抹，却眼眸清澈，有股清水出芙蓉的美。
在身后跟着两个浓妆艳抹的丫鬟，其中一个手里拖着方盘，盘上有一杯美酒。
楼下又是短暂寂静，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小春红姑娘，吾甚是爱你……”
“选我！”
“选我！”
“……”
就在这时，怡红院的大门帘笼轻挑，伙计引着走进一高一矮两人来。
正是许然和老王。
此时的许然换了一身便装，衙役的制式腰刀已收起来，腰间换上了带鞘的黑魔剑。
老王则身穿灰色宽松的俗衣，胡子刮了个流干净，看上去又年轻了几岁，头上用灰色的斗篷遮住了戒疤。
他抽了抽鼻子，赞叹道：“好浓的酒，好香的姑娘味儿啊……”
突然，老王鼻腔受到强烈刺激，猛然打了个喷嚏，猝不及防下，加上金刚之躯的加持，简直声震如雷。
阿——嚏！
嘈杂的众人立即安静下来，连同三楼的小春红在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门口。
却见一个高大魁梧的大汉，在喷嚏的震动之下，头上的斗篷遽然滑落，露出光秃秃的脑袋，和两排清晰的戒疤。
和尚！
和尚来逛窑子了！！
哄……
大厅内所有人都哄堂大笑起来。
常三公子笑得酒杯都拿不稳，琥珀色的黄酒散在裤裆上，上好的绸缎裤子粘湿了一大片，看上去十分不雅。
一旁已笑弯了腰的秋梅见了，连手里的酒壶也差点把持不住。
许然与老王却不理睬众人，径直走到大厅中央，老鸨子站立的位置。
老王见露出了戒疤，便双手合十，镇定道：“阿弥陀佛，贫僧冷不防嗅到了妖气，故此失态，还请诸位施主见谅。”
妖气？
这里有妖怪？
众人的笑容僵在脸上，像木偶一样，忽然都禁了声。
“大师，是不是那几个？”
许然四下点指，“这个，这个，这个……还有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