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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下课

生命最基本的敬畏,这也是她第一次剥夺他人的性命,不可能和没事人一样,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拥有了对别人生杀予夺的能力,艾达需要适应这种心态上的变化,双手沾染了鲜血的她也需要调整出一个合适的度。

    只是当下这个情况也不适合艾达继续发呆多想,解决掉艾萨克才是当务之急,所以艾达收起了自己的心思,准备上前帮助塞西尔。

    谁料塞西尔根本就不领情,还大声喊着让艾达躲开,艾萨克是他的对手一类的话。塞西尔一边挥退艾达,一边加强了自己的进攻,没有了胖男子特纳布·布莱恩的掣肘,塞西尔也终于扭转了自己的颓势。

    塞西尔使用起黑魔法来确实得心应手,要不是被身体拖累,这四个人加起来他也能轻易解决,而不会是像现在这样,连一个艾萨克都拿不下。

    同样是操控火焰,艾达想要达到塞西尔的高度只怕还要练上好几年才行。火焰发出的光芒晃的人眼睛疼,让人不敢直视,它所散发出的热度让一旁的艾达都觉得喘不过气来,只得挡住眼睛不断后退。

    炽热明亮的火焰在塞西尔的操控下变成了一只喀迈拉巨兽的样子,它拥有狮子的头颅、山羊的身躯,以及一条粗壮的蟒蛇所组成的尾巴,它的呼吸都是在喷吐火焰,这只巨兽仿佛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一般,无情地焚烧着它所能看到的一切。

    被愤怒和悲伤淹没的艾萨克每道咒语都是杀戮咒,那能夺人性命的、惨绿色的光芒接连不断地从他的魔杖中发出,他的悲伤和愤怒赋予了杀戮咒更加强横的力量,每用杀戮咒打到火焰喀迈拉身上,巨兽便会弱上几分。魔力碰撞发出的爆炸声充斥在这片空地上,原本还算平整的地面也变得坑坑洼洼的。

    现在与其说是在比较两个人对魔法的理解和运用,不如说比的是两个人的意志,谁能坚持下去,谁就是最后的胜利者!

    喀迈拉巨兽喷吐的火焰终究还是吞噬掉了艾萨克,陷入火海中的他却没有发出任何痛苦的喊叫,因为艾萨克已经完成了他此行的目的。艾萨克的最后一道杀戮咒打向了全力操控喀迈拉巨兽的塞西尔,也正是因为没有再去攻击喀迈拉巨兽的原因,他才会被失去了控制的巨兽吞噬。

    同归于尽,前来复仇的艾萨克和谋划了一切的塞西尔同归于尽了。不同的是艾萨克死前虽然报了血海深仇,但仍留有遗憾;而塞西尔却是死而无怨的,在他错漏百出的计划中他本就是要死的,只是不该死在艾萨克的手中而已。

    塞西尔从来没有考虑过艾达是否愿意接受他的安排,他想这么做,于是他就这么做了,他的一辈子都是这么过来的。塞西尔自私、他偏执,同样也很疯狂,他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给一个年轻人上了最有意义的一堂课,即使塞西尔在倒下的时候,也依旧看着这位他唯一的学生。

    艾达看着缓缓倒下的塞西尔,她对待塞西尔的态度很矛盾。艾达感激他,因为他在自己成长的路上提供了很多帮助;艾达又有些恨他,因为他的自作主张,艾达才会被他欺骗,才会陷入危险之中,而不得不杀人求活。

    未曾触碰过鲜血的人,和经历过鲜血洗礼的人,在对待生命的态度上有很大的区别,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会容易很多。从今天开始,艾达失去了对生命的敬畏之心,在魔法界这不是什么坏事,但也不是什么好事。

    生命中的最后一刻,塞西尔仍然在看着艾达,即使相隔很远,艾达还是看懂了他临死前的眼神,塞西尔是在对她说:“下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