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长尖锐。
楚卿娇顶着文武百官眼神阔步走来。
“臣媳楚卿娇拜见父王，父王万安！”
谢如释抬手示意她起身。
大殿前，百官注视。
依稀记得上次自己如此，还是顶着大雨为爷爷鸣冤。
如今时移事易，都不同了。
抬起头，楚卿娇目光灼灼，底气十足。
谢如释：“楚爱卿有女如此，实乃邑国大幸。”
“臣媳从前是楚大人的女儿，如今也是父王您的儿媳，自当为国为民倾尽全力。”
这话滴水不漏，谢如释面露满意。
细盐这事已成规模，他见过精细盐粒，已命邑北邑西都按此法制盐。
虽然不能全面铺开，不过缓解盐供压力是大势所趋。
他喜道，“精盐已送呈霸秦皇室，不日太子殿下便会亲自来邑商谈。”
这便是能商量了。
众人大喜。
霸秦皇太子么。
楚卿娇眸中掀起一闪而过的幽光。
谢明鸿冷眼见她风头正盛，怎能容忍，忽然踏出队列进言。
“父王，儿臣觉得现在当务之急该要确保制盐技法是咱们邑国独门手艺，别让别国奸细学去。”
“这样一来咱们就能拥技自重，让越、襄两国要细盐只能来我国购买。”
他昨夜筹谋许久，盐运是比不上楚卿娇，就想到这办法为自己揽点立功机会。
可他话音刚落，楚卿娇反对声立刻响起
“不成！”
她语气坚定，不可置喙道，“咱们绝不能从此等民生大事上打主意，否则两国必定怨声载道，且造精盐法子总归也瞒不住的。”
这办法又不是由谁攥着，千千百百工人都知道，总会流传出去。
长远起见，谢明鸿的想法根本行不通。
“那六弟妹的意思便是大公无私告知两国，将咱们邑国好不容易得来的优势拱手让人？”
谢明鸿沉着脸，语气不善。
这人实在目光短浅只贪图小利，楚卿娇无语极了。
“与其败坏名声整日死守，不如咱们主动告知，大可索要些许报酬，两国也会愿意。”
“否则若哪日方法传出，竹篮打水一场空，还叫天下人耻笑咱们不择手段。”
与谢明鸿各执一词，楚卿娇站在殿中分毫不让，连带群臣也争执不休。
殿前分成两派，一派支持谢明鸿说的拥技自重，占据优势，一派赞成楚卿娇的主动教授。
双方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如同菜市场讨价还价。
谁说文人说话文雅，看这些文官变着花样阴阳怪骂人倒是挺厉害。
楚卿娇也算领教了。
“好了！”谢如释皱眉，揉揉太阳穴，“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当务之急是先迎皇太子殿下。”
霸秦内政素来流传，朝政议事先太子，再帝王。
皇太子地位斐然，可见一斑。
这事能否谈妥，能谈到何种境地还掌握在他一人手上。
此次他亲临邑国，自然是重中之重。
大殿前，众人默声。
楚卿娇与谢明鸿不约而同抬眸看对方一眼，彼此都神情冷淡。
从王宫出来，楚卿娇没回府，先乘小轿去了逍遥台。